►年齡約六十歲後半,感覺十分的慈祥,
總是坐在能夠看到整個店內的位置享受自己的熱茶。
總是坐在能夠看到整個店內的位置享受自己的熱茶。
駢文。
他冗長累贅語氣毫不停頓標點符號哭喊著無用武之地。
他用盡心機掏光詞彙創新形容空汎無聊之事。
看不見看的見聽不到好像感受的到溫度至灰塵巨細靡遺儘管不是必要。
隔壁傳來水燒開的嗡鳴嘶叫尖銳入天入了他的耳膜也刺進他的文章如此如此一一詳記填入方框。
一紙荒唐廢言滿載柴米油鹽醬醋茶甚至屎。
含沙射影顧左右言他虛晃兩筆佯裝切入中心卻又避重就輕。
啊喔要糟。
沾了墨的鋼筆尖分岔像是醜陋的劈腿。
沒蓋上的音樂盒裡發黃芭蕾舞者拍拍脫線的裙擺一圈兩圈轉。
退色的髮髻盤不住曾經的夢想跟美好。
瞧哪,這圓古鏡曾照耀出你的美好妝容以及清晨憔悴。
如今周邊斑駁剝落正如你臉上暗沉的累積色素清楚告知你該遮遮黑眼圈。
抽屜裡卡著髮絲的圓梳捲著最裡層黑的髮絲厚厚的然後外包一層灰的白的斑駁的簡直要把梳齒給淹沒。
髮海無邊,回頭是案。
叨絮落下的自言自語者攬鏡自憐。
週遭景物隨意擺放繽紛刺目。
眨一隻眼撐著一隻眼。
睡不睡?
睡。
病一場。
空口白話。
捧高高的美麗詞藻華而不實空洞不堪。
莫要細看。
晚安。
於是我終於能入土為安。
解開皮圈繫起的髮,半長不短垂落著的髮梢刮過肩頸,整夜受寒風吹拂的脖子寒毛安分的伏下。
明明渾身汗水,束起成一個凌亂難以見人的髻竟還帶著昨夜洗滌的香味。
多麼,多麼,濃厚的,執著是。
我將雙手放置在頸後,感受著髮梢的冰冷,頸部皮膚的柔嫩,後頸感受則著手掌的溫暖,髮梢刺癢的觸感,像是平常撐著脖子休息那樣的。
自在,悠閒,我常呼一口氣,像要把身體裡最後一口生命也吐盡,用力,盡力,漲緊了臉,擠壓著肺。
喀沙喀沙風吹著還是誰翻著書面。
喀沙喀沙枯枝擺動著還是誰用指甲刮著棺面。
喀沙喀沙喀沙。
於是我終於收到了,從上方傾倒下的第一坏土。
濕潤濃厚,深沉的味道。
鐵鏟的尖端輕刮過,細微的抖動著嗡鳴。
被踐踏過才會踏實,打擊壓迫才能提升密度。
於是我終於能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