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後的那個人
男人有時候會在夜半渾身僵硬的醒來,睡前還熾熱的身體也變得冰涼,滲出薄汗。
醒來後坐起身子的他雙眼總是看著前方,但那眼神裡毫無焦點,就像是不敢凝視任何東西般的空洞。
她總以為男人會哭出來,像當初在酒館裡看見他那般,酩酊大醉的男人一手緊緊握著什麼,眼淚像是奧羅尼山的湧泉一般止不住,縱使是在聚集了許多不法之徒的酒館,男人當時的表情卻悲痛的將本來奏著樂的酒館空氣給凝結了,參雜了懊悔不甘以及哀傷。只要是涉世者皆能理解那是面臨了怎樣的殘酷的表情。
她走下了演唱的舞台(雖然這麼說,其實也不過是稍微用木檯子墊的高些的方寸之地),向男人伸出手,那一刻起他們偶爾會在這樣的夜晚裡相會。
她想知道男人究竟失去了什麼,什麼樣的事情會賦予一個人這麼濃烈的情感。
如果男人擁有這麼濃烈的情感,那麼--
某一天,男人或許願意用同等的深度愛她吧?
她知道關於男人哀傷的故事,男人在以前曾是小有名氣的人,而那件事情發生在男人回到故鄉的幾年後,他的事蹟再度流傳於世界的時候。
傳言,加上男人滿身的血跡,以及手裡緊握的事物,只要是知道男人是誰的人都猜得出來,那是誰都不願遭遇到的事,比單純的失去還要哀傷,甚至強過她為了終止絕症末期的母親苦痛而在那紙證明書上填上的簽名。
她凝視著男人驚醒的臉龐,抓著被褥的泛白手指,每晚每晚,然後是偶爾幾晚,然後是,許久的一次。
歡好後的氣味還在室內縈繞,她早已在男人睡著時將衣物整理好,坐在窗邊沐浴著月光,看著男人醒來。
可憐的,可憐的男人。
男人沒有哭,事實上,男人自從那晚之後就恢復了以往的開朗,像是未曾在酒館裡失態般和人閒聊著,只有在喝醉時,會面無表情的落下淚來,幾乎聽不見的低語著,對著髒兮兮的酒杯道歉。
然後她便會抱著他,像是吃食他的感情來填滿自己般的一起墮入歡愉。
總有一天或許她能夠把那股遺憾吃光吧?她是這麼想著的,但隨著日子過去,她終於知道,她等待的是什麼。
看著男人慢慢的,慢慢地恢復神智,然後習慣的轉向她。他知道她總是會坐在那,這股習慣讓兩個人都很安心。
今晚的月光很美,男人看著她,露出了笑容。
本來平穩的心臟疼了起來,好心疼,究竟是誰心疼著誰也搞不清楚。
是你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她像是這麼說,笑容美的要融化月光。
是啊,對不起呢,總是這麼委屈妳。
男人搔著頭,從床上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半跪著在那纖細白皙的手背上吻著,順著手吻上肩頭,被逗癢的她輕輕地笑著。
男人從來沒有愛上過她。她也深知這一點,她所求的並不是愛情,而是更為濃烈的感情。
對不起,她說。塗抹著胭脂的紅唇就像背後的新月般,彎起的弧度乘載的是歉意。
不要這麼說,謝謝妳。
男人看著她,美麗的桃紅捲髮和艷紅色的唇,是她身上唯一有色彩的地方,就連以往深邃的黑瞳也被月光染色般的淡白的可怕。
他在那紙她比誰都還熟悉的證明書上,寫下他跟她的名字。
幾天後,她心滿意足地在床上永遠沉睡,藉著男人簽下的名字。
她想的沒有錯,只有這個人能夠用這樣的深度,這樣的方式愛她。
因為已經擁有被刨的夠深的傷口,所以男人並不在意再滲出點血來。
只不過,在驚醒的夜晚裡他不必再努力撐著讓自己不哭泣了。
醒來後坐起身子的他雙眼總是看著前方,但那眼神裡毫無焦點,就像是不敢凝視任何東西般的空洞。
她總以為男人會哭出來,像當初在酒館裡看見他那般,酩酊大醉的男人一手緊緊握著什麼,眼淚像是奧羅尼山的湧泉一般止不住,縱使是在聚集了許多不法之徒的酒館,男人當時的表情卻悲痛的將本來奏著樂的酒館空氣給凝結了,參雜了懊悔不甘以及哀傷。只要是涉世者皆能理解那是面臨了怎樣的殘酷的表情。
她走下了演唱的舞台(雖然這麼說,其實也不過是稍微用木檯子墊的高些的方寸之地),向男人伸出手,那一刻起他們偶爾會在這樣的夜晚裡相會。
她想知道男人究竟失去了什麼,什麼樣的事情會賦予一個人這麼濃烈的情感。
如果男人擁有這麼濃烈的情感,那麼--
某一天,男人或許願意用同等的深度愛她吧?
她知道關於男人哀傷的故事,男人在以前曾是小有名氣的人,而那件事情發生在男人回到故鄉的幾年後,他的事蹟再度流傳於世界的時候。
傳言,加上男人滿身的血跡,以及手裡緊握的事物,只要是知道男人是誰的人都猜得出來,那是誰都不願遭遇到的事,比單純的失去還要哀傷,甚至強過她為了終止絕症末期的母親苦痛而在那紙證明書上填上的簽名。
她凝視著男人驚醒的臉龐,抓著被褥的泛白手指,每晚每晚,然後是偶爾幾晚,然後是,許久的一次。
歡好後的氣味還在室內縈繞,她早已在男人睡著時將衣物整理好,坐在窗邊沐浴著月光,看著男人醒來。
可憐的,可憐的男人。
男人沒有哭,事實上,男人自從那晚之後就恢復了以往的開朗,像是未曾在酒館裡失態般和人閒聊著,只有在喝醉時,會面無表情的落下淚來,幾乎聽不見的低語著,對著髒兮兮的酒杯道歉。
然後她便會抱著他,像是吃食他的感情來填滿自己般的一起墮入歡愉。
總有一天或許她能夠把那股遺憾吃光吧?她是這麼想著的,但隨著日子過去,她終於知道,她等待的是什麼。
看著男人慢慢的,慢慢地恢復神智,然後習慣的轉向她。他知道她總是會坐在那,這股習慣讓兩個人都很安心。
今晚的月光很美,男人看著她,露出了笑容。
本來平穩的心臟疼了起來,好心疼,究竟是誰心疼著誰也搞不清楚。
是你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她像是這麼說,笑容美的要融化月光。
是啊,對不起呢,總是這麼委屈妳。
男人搔著頭,從床上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半跪著在那纖細白皙的手背上吻著,順著手吻上肩頭,被逗癢的她輕輕地笑著。
男人從來沒有愛上過她。她也深知這一點,她所求的並不是愛情,而是更為濃烈的感情。
對不起,她說。塗抹著胭脂的紅唇就像背後的新月般,彎起的弧度乘載的是歉意。
不要這麼說,謝謝妳。
男人看著她,美麗的桃紅捲髮和艷紅色的唇,是她身上唯一有色彩的地方,就連以往深邃的黑瞳也被月光染色般的淡白的可怕。
他在那紙她比誰都還熟悉的證明書上,寫下他跟她的名字。
幾天後,她心滿意足地在床上永遠沉睡,藉著男人簽下的名字。
她想的沒有錯,只有這個人能夠用這樣的深度,這樣的方式愛她。
因為已經擁有被刨的夠深的傷口,所以男人並不在意再滲出點血來。
只不過,在驚醒的夜晚裡他不必再努力撐著讓自己不哭泣了。